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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種文明(南嘉生)
我曾經聽過現任某內閣高級官員說過:「人家北京進步的速度多快。幾年前去北京時,飛機在某一個地區時,兩邊都是醜陋房子,當時陪在旁邊的官員說他們將要建 幾線道的大路,當然我覺得不太可能。然而今年去北京,那裡已經變成多線道的大路,兩旁還有綠油油的草地,真是美麗極了。相較於台灣要蓋一個機場到台北的捷 運,還在蹣跚協商,可見中國進步有多快!」
這幾天又和朋友談到中國的進步,他說中國人說要建,只要官員劃定,馬上就動手。即令你位置是上海最繁榮的地區也這樣,幾萬塊拆遷費給你,馬上動手。當然他也提到中國人民去北京上訪的問題。
「中國徵收地價比一般市價低很多,但人民的抗爭不若台灣高,這是中國建設會快速的原因。可見台灣人真的是XX」 我不知道若中國在低價徵收人民土地時,若那個土地是中國前總理周恩來的早死革命伙伴的兒子,不知道會不會低價強力徵收?或許會吧?畢竟周恩來已經死這麼多 年。但周恩來的革命伙伴兒子是李鵬,周恩來的乾兒子,中國前總理、前人民代表大會委員長,你認為呢?會有沒有人叫他家族犧牲呢?
我知道台灣在戒嚴時代的建設也很快速,政府要徵收土地、做甚麼事情,只要一聲令下,人民還是乖乖的聽話。不聽話就要被修理。但很奇怪,有很多路明明是直線比較好,就是到某個地方會彎一下、轉個圈,而彎一下、轉一下的地方恰恰是有權勢者的房屋或土地。
前幾年聽到一些朋友講,現在若要再建高速公路,我們並不反對。蕭萬長當行政院長時,提高土地徵收費,是公告現值加四成,比當時的市價還高,許多人都很滿意這樣的價格。
「經濟建設快速」是每一個民族陷入被迫害環境或心結時,國民會想到的答案。久而久之,就變成一種意識型態。「絕對要服應國家領導」是衍自集體專制主義、以 統治者的思考方向去思索問題。「國家強大」或「國家快速強大」在那樣環境建構的思考答案就是:每一個人都要服膺國家領導,如此國家才能夠強大。這種思考是 將自己抽離出這一個社會之外,就像玩玩具或設計故事一樣,讓自己當這一個國家的主人,藉由故事中的人民犧牲,以達成自己的想像。專制者在思考國家問題不就 是這樣嗎?問題是:你不是故事外面的人,也不是國王。你所設定的一些事情本身是必須付出成本的。「當這個成本是你或你相關的人犧牲時,你要怎麼辦?」只有 進入這樣的思考,我們的推論才能進入現實。
「怎麼樣去思考自己與別人之間的關係?」基督教的說法是黃金定律,也就是孔子所說:「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我們要問,當為了所謂國家進步,你一塊廣大的 土地,願意被國家以低價徵收嗎?如果你不願意,又怎麼能叫別人心甘情願犧牲呢?我們知道有很多人在接受完整的集體教育後,的確會擺出願意犧牲的態度。然而 即令這樣,我們依舊無法推論我就算願意犧牲,也無法推論別人也願意犧牲。實際上,除了叫人犧牲之外,我們依舊可以推論出許多方法。例如這種徵收會產生許多 正面價值,讓受到這個政策影響的直接或間接的人有所收益,也就是整體會有正面利益。我們是否可以要求那些收到利益的那些人,「犧牲」一下自己的利益,以市 價補償補償前述受害者呢?換言之,追求國家強大的方式不只一種,甚至不需要有人犧牲。只要這樣的規劃是合理、公平,就可以在受益受害者之間協調,讓利益得 到共享。
在李登輝、蕭萬長以市價甚至超出市價補償土地徵收者的策略使得公共建設得以快速推展,你說這樣的速度慢了嗎?沒有。國家或有哪一些虧損了沒有?沒有。政府的確用了一大堆錢,但這些錢在經濟發展加速下,也從稅收中收回。
我們需要叫人犧牲嗎?好像不需要。我們想要強調的重點是:「為何會出現要有人犧牲這樣的文明?」那與不叫人犧牲的想法,代表兩種不一樣的思考。我們不能說 哪一種方式比較好,但我們知道我們不是統治階級,也不應該以統治階級的角度去思考問題。我們是民主國家,必須以民主國家的國民去思考問題。要別人犧牲必須 要別人願意才正確,而且我們也要反省若我們處在那樣的環境中,是否也願意犧牲呢?
當看到有很多人在謳歌獨裁體制的優勢時,我們實在要反省我們是否和他們一樣,勇於叫別人犧牲呢?
(作者為經濟學者,專長為經濟與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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